大理石的台面上,像弹钢琴那样动了动,那意思是,有话请讲。
“姐姐,那边是爱艺剧团的人吧?你知道我这种业余文艺爱好者,对文化名人敬若神明,你能给我介绍一下吗?”于堇觉得这个要求很自然,很起码。那里面的人,例如那个谭呐,有名的左翼文化人;那个莫之因一副浪漫大才子相,自比郁达夫第二,样子都像干不了什么太特殊的事。如果白云裳的目的仅在于此,想在这个圈子里找出她的活动联系,那么她不必过虑。
白云裳有点觉察,于堇正在犹豫,走近于堇,拉着她的左手臂,半撒娇地说:“姐姐,你不会不高兴吧?”“能为妹妹做事,我哪会不高兴?你看,那一帮子男人正准备夜宵呢。你就过来,我给你介绍。”于堇大大方方地说,“不过这些艺术家,你知道,说话没轻没重,修养不佳。”“没关系,文人无行嘛。”“你心里明白就行。”于堇笑了。“龙潭虎穴是你自己要跳的。”她心里纳闷这个女人怎么绝口不问探视倪则仁的情况,太沉得住气。果然,她们往过道走时,白云裳声音放低了:“去看他了吗,怎么样?”“他受了刑。”“天哪!”白云裳叫了起来,一把抓住于堇。“伤了吗?重不重?你去见他的那天,我就想来,可是染了风寒,现在烧退了,才急着来见你。”于堇心里想,演技水平60分,嘴上却带着怜惜的口吻道:“真不堪入目!只是,只是比传说中进那种地方受刑情况似乎好一点。”她长话短说,不想看白云裳演戏。
“你为什么不劝他听76号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打残了怎么办?”“白小姐,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说了有什么用?”于堇冷笑:“他听你的,你一定劝过,他如果不听,怎么会听我的?”“他听你的,尤其是这种事。”白云裳说,“这个时候你才是他的主心骨。”于堇说:“政治的事,我一概不懂,完全摸不清东南西北,我是个演戏女人,头脑就一根筋:倪则仁与我,连名义上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