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烧,到南岸区医院,开刀以为是阑尾炎,打开才知是腹膜大面积感染,一开刀就没治了,死时很痛苦。
我很怕收到她的信,信里没有什么好消息。她的信说大姐已回到山城,和那个高个男子住在一起。回来前大姐和前夫打了一架动了刀子,小女儿吓得上去挡架,脸被前夫划了一刀,破了相。大姐痛哭数日,精神崩溃。前夫告她,说是由于她上门打架,才导致他误伤了女儿。她被公安局抓去,在拘留所里关了二个月,出来后依然原样。三哥有了个女儿,五哥和一个农村女孩结了婚。
“前两天张妈死了,被丈夫气死的,”二姐写道:“你记不记得,就是那个当过妓女的?”
我当然记得。二姐的信从不问我在干什么,也很少提母亲父亲。她不必提,我清醒时更不想知道,我在梦里却不断回去,我看得见那个位于野猫溪副巷,和其它房子相连在一起的六号院子。
堂屋连接天井的门槛可能烂掉被扔了,天井青苔更多,两旁的屋檐下依旧挂晒着衣服,阴郁的天空,站在天井里才能望见,大厨房坍塌,屋顶成了两大窟窿,灶神爷石像的壁龛剩个黑糊糊的坎,只有两个灶还在用。我家的灶上堆满了瓦片、砖和泥灰,已经无法生火了。屋梁倾塌,整个大厨房已是废墟。还好,自来水管接到院子里,再不用去挑水了。邻居差不多都是新面孔,一年又一年,有点办法的人家都搬离了,留下的原住户,他们的孩子长大,成家,也养了孩子,却没能力搬离。原住户,加上一些毫无办法立即搬进这儿的住户,依然十三家。
我家在堂屋用小煤炉烧饭。对门邻居程光头在往一个瓦罐浇水,不,是一个尿罐,里面堆了很多泥巴,有几株蒜苗,他嘴里念念有词,默坐运气。之后对我父亲说,那些蒜苗会生出延年益寿的花籽。
那间阁楼还是两张床,但布帘没了,一张床用席子盖着,不象有人睡的样子,我以前睡的靠门的一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