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闻言,浑身一震,赶紧把玉印归回匣中,连称“不敢”。张异问说有什么不敢的?张茂道:“先兄自有子嗣,当承继福禄县公之爵,茂即暂领凉州牧,亦不敢横夺侄儿之爵也。”
张异大喜道:“张公既领凉州,岂可无朝廷印章为凭啊?可代令侄暂用,我往洛中去,自然奏明天子,更封张公显爵,别镌玉印。”
张茂既然说不敢横夺侄子的爵位,且自己只是暂时代领凉州牧之职,那就表明他承认华朝的官职和爵禄啦,这不就是委婉地表态了吗?
正如宋配所言,其实张成逊也没有要跟司马家一条道走到黑的心思,他只是担心张寔父子从此富贵不替,自己却再无继承凉州之望了,久而久之,难免被边缘化。终究张寔曾经长期在洛阳任职,张轨一度犯病,口不能言,就让跟在身边儿的小儿子暂摄凉州,这便难免使张成逊起过夺嫡的心思。不过后来张寔回来了,张轨也明定其为继承人,张茂这才暂息野心。
他此前只是想要利用兄长的兵威,迫使华朝给予张家更大利益,则自己有望分一杯羹罢了。可如今兄长横死,侄儿尚幼,群臣为了凉州的安泰,不管是从华派还是从晋派,全都推举他暂摄州事,则凉州既入掌中,自己还有必要再跟华朝顶牛吗?
张成逊终究是在历史上被后裔尊奉为成王、太宗的遮奢人物,他怎么可能瞧不清楚形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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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异来到姑臧之前,其实华朝的诏书便已先期送抵南郑了。
周访的军事集团,势力比较小弱,虽经休补整训,也就两三万人而已,且军械物资,多数仰仗关中,要拿粮食跟裴家换,双方的交往由此非常密切。此外周访之婿陶瞻,又是陶侃长子,关中军尚有高乐居南郑,协助周士达练兵,因而在裴该想来,收服周访,应不为难。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轻慢了对方,因为根据陶侃所说,周士达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