氾瑗摇头道:“不然,我等受先公重恩,寄托腹心,当此兴衰荣辱之际,既有所想,又岂能缄口不言?倘若明公从了二公子之策,果真发兵攻掠秦州,难道宋君以为会有胜算吗?”
宋配笑一笑:“先公在时,素重二公子,彼又焉能如此不智啊?不过想以此来谋夺兵柄罢了——君不闻马主簿才出言,二公子便即退缩,云不必夺取秦州,不过试探华人,以觇天下大势而已。
“少主尚且冲幼,倘若凉州割裂于中国,则明公设有不讳,难以父子相继,自然兄终弟及。而若从华,自秦至徐皆已底定,羯贼既失太原,料亦不久,则华天子必召明公入觐,凉州基业,不复为张氏所有,明公自领显爵而立朝,二公子又何所得啊?以是不愿从华。然我料其南扰秦州之语,不过虚言罢了。”
氾瑗垂首沉思,随即叹道:“宋君所言是也,然而……于此向背之际,宋君本心又如何哪?”
宋配左右望望,随即凑近了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北宫纯方有书信来,云已将凉州宿将,如我等之名,上奏华廷,天子寄望甚深。今华朝明别文武,却只与明公文官亚品,不与武品,是欲明公入觐后,留我等为国家守备西北,镇定羌戎,甚而进兵西域……”
氾瑗闻言大喜,说:“果真如此,是我等既不负先公之恩,复不背明公之德,且亦有公侯之望……”顿了一顿,便即恳求道:“还望宋君开言,促成此事,凉州小大得安。”
宋配摇头道:“明公之心,岂我等所可轻动者?欲说明公,唯须三人,但不知那三人肯是不肯了。”
“是哪三人?”
宋配掰着手指头说:“其一为麴公……”麴允、麴昌为裴该所逐后,一路逃奔凉州,就此寄食于张寔门下——“彼虽谋国无能,于西州却有名望,虽与华天子有仇,却不闻追讨之,则若肯游说明公,占得一个‘公’字。
“其二为贾摹,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