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使祖逖负责对羯战事,大军暂驻荥阳,粮秣物资,当从洛阳和关中源源不断地供奉,以助其休歇半月后,便再渡河,杀向襄国。
祖逖则承诺暂驻军于城外,不遣一兵一卒迈入洛阳一步——以免使某些人误以为可恃——只是命长史张敞入城,去向尚书省汇报前一段时间的战事经过。裴该出其营而归后,也即刻下令,放开诸门之禁,示之以诚。
当然啦,没必要跟卞壸说那么多,裴该只要表示,我是见过祖逖刚回来,第二个跑来见你的,则卞望之玲珑心窍,自然知晓——祖士稚也已经上了贼船啦。
但他虽感惊讶,却仍不动摇,只是说:“我既食晋禄,岂忍背之?适又染病,是天不肯使我亲见晋之亡也——当即上表请辞。”
卞壸的态度很坚决,然而裴该的心反倒踏实了下来——你不寻死觅活的要殉晋就成啊,只要不死,假以时日,徐徐说之,难道还不能动摇你老兄的心志吗?劝了几句,卞壸不听,裴该便顾左右道:“卞君二子,皆已成年,承君庭训,想亦是有用之才,不仕可惜啊。”
卞壸摇头道:“二子非才,有负大司马寄望——且待病愈,我便当携子而归乡梓,诗书终老……”
裴该游说卞壸半日,反复表述自己的诚意,也多次回想当初共事之乐,可惜卞望之心如铁石,坚决不肯上贼船,裴该亦只得悻悻然而出。好在这个结果虽然并不能让他满意,倒也还不算太糟糕。又再数日,陶侃率主力抵达,屯驻在洛阳西郊,裴该便召其来会,打点精神,要闯这第三关。
可成想这第三关,却比第二关要好过得多,陶侃闻讯后,只是沉默半晌,然后俯首:“如此,恭贺大司马了。”
终究久在关西,裴嶷、荀崧等人暗中谋划何事,陶士行不可能毫无察觉——那几位还曾多次当面试探嘞。倘若真的忠诚于司马氏,他就该当场跳起来,加以严厉驳斥;或者,他也应该暗中培植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