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法雅返回时已有腹稿,便即答道:“翩翩然君子也,待人有礼,无倨傲之态,全不似手握重兵之将帅。然既居尊位,自有其威,一旦逐客,我亦不敢久留……”
张敬在旁边冷笑道:“裴某大奸似忠,大谲似贤,心深难测,最善伪饰。和尚此去,终究无用!”意思是张孟孙你就多此一举,根本是无谋破敌,只好搞些莫名所以的花样来蛊惑人君。
张宾懒得理他,只是转身对石勒说:“臣探查裴文约言辞之意,实无决战之欲望,我军唯有先退,免伤士卒锐气,并徒自消耗粮秣。还望陛下允准。”
石勒也无奈,说那好吧,咱们只有先退兵再说——“若裴该追来,则以谁人断后为宜啊?”
张宾说裴该必然不追,他若胆敢追来,咱们正好在沁水岸边,与之决战——“自然以太尉断后,最为稳妥。”
即命石虎断后,赵军拔营而归。消息传到晋营,裴该不禁“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
竺法雅才刚离去的时候,他就已经作出过断言了:“张孟孙无计破我,乃使僧侣前来,以为羯奴之去寻理由也。”其实他也没搞明白竺法雅究竟为啥来的,还以为是石勒面子上下不去,所以张宾才找个和尚来诡言为全士卒性命,免于杀戮,给石勒一个台阶下——“则最多五日,羯寇必退。”
等到赵军真的撤营而去,诸将皆服裴该先见之明。甄随、冯铁等将当即请命追击,裴该斜睨着甄随道:“汝前此追击,便中敌圈套,还不悔悟么?羯奴尚无败相,便即退兵,则必留重将断后,甚至于还有埋伏,我若往追,多半挫败,岂非画蛇添足?”
甄随努着嘴道:“即有断后,有埋伏,我等谨慎前行便是了。若贼去不追,任由其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岂非大挫我军……大都督的威风?”
裴该冷笑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哪有这般容易!”当即下令,命甄随继续守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