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广大农民群众去打的天下。
于是不等董老先生回答那学生的问题,他便痰咳一声,迈步而入。室内二人闻声,一起转首望向门边,随即那学生的脸就绿了……裴该虽然为了骑马方便,未着官服,只是戎服小冠,但金印紫绶是挂在腰上的,则如今长安城内,能佩紫绶者,又有几人?
董景道原本坐着,想要离席而起,却被裴该伸手朝下一按,给阻止了:“董校长不必多礼。”正好他腿脚不便——已不复昔日亲执耒耜,躬耕种菜之能了——便只欠身而一长揖。那名学生原本站着,则依礼跪拜,伏首手背,说:“草民拜见大司马。”
裴该示意他起来,问道:“汝是哪里人,何姓何名?”
“陈留范宣。”
裴该略略一回忆,脑子里貌似对这名字没啥印象,便道:“董校长曾云有学生远自陈留而来,品学兼优,所言便是卿么?”
董景道点点头,那范宣却说:“宣原本便行旅关中,为向文博先生请益,听闻先生已入长安学校,担任校长,这才报名就学——并非闻讯才从陈留赶来的。”
裴该表示嘉勉地笑笑:“千里求学,足见诚心。但不知卿求学所为者何,学成之后,又有何意愿哪?”
范宣始终笼袖拱手,略躬着腰,半垂着头,仪态颇为恭敬,听问便答:“先贤之经、圣人之教,明天地之大道、人心之所欲,岂可不学?其学无涯,即夕死亦可朝闻道,哪有什么学成之后呢?宣唯愿继踵圣人之步伐,深究学理,而并无晋身之望。”我学习的目的只是明理,不是为了做官啥的。
裴该笑笑:“闻卿适才所言,略识其理,但只见其一而不见其二。老庄之学,汉高、吕后,乃至文景皆用,汉未见衰也,可见其于治国,未必无用。唯今之人假谈玄理,或以为无为而真能无不为,或欲因无用而保全其身,本无治国平天下之念,则即便口诵皆圣人之教,也必然是一般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