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一挑,裴该迈步而出。
裴该之所以迟迟不召唤拂竹真,倒并无慢待之意,纯属忙于军务,暂时不得空闲——即便是鲜卑来使,既无公文、信物,那我先晾他一会儿,不算无礼吧,更不至于因此而坏了两家的交谊。可是他正在批阅公文呢,突然间帐外声响全都止歇,凝重的氛围如有形质般直透帐帘,扑将进来,裴该不禁惊悚,这才匆匆起身,出帐来查看。
甄随见状,可算找到台阶下了,赶紧一个迈步,便即挡在了裴该身前,大声道:“这鲜卑人大有蹊跷,末将特来卫护大都督!”
裴该伸手一扶甄随的肩膀,朝侧面轻轻一搡,嘴里问道:“是怎么一回事?”
总有那跟甄随不对付的将士——自然不在少数——当即幸灾乐祸地回禀道:“禀大都督,此鲜卑使者站立帐前,等候传唤,甄督方至,按其跪下,却被鲜卑使者当即抛飞了出去,若非甄督勇武无双,怕是已经摔了个狗啃泥了!”
甄随不禁怒目瞪视那将。
裴该闻言,也不禁吃了一惊,当即注目拂竹真,问道:“汝便是鲜卑使者?因何摔我大将?”
拂竹真单膝跪倒,仍然垂着头,拱手回道:“小人不知是大司马驾前大将,因为其背后所袭,便即还了一招而已……”
甄随跳脚骂道:“谁来袭汝?谁从背后袭汝?!”特么的这不是说我得我越发不堪了么?背后偷袭竟然还没能得手……
裴该摆摆手,呵斥甄随道:“住口!”然后便命拂竹真:“且入帐中,详细回禀。”
王泽等忙道:“此獠身手了得,恐其伤害大都督,切勿……”裴该微微一笑:“无妨。”
随即转身入帐,拂竹真也跟了进去。甄随、王泽等未得传唤,只好继续跟帐门口等着,各自心焦,心说大都督你遭逢刺客也不是一两回了吧,怎么还不警醒呢?即便此人真是鲜卑使者,但既身怀如此艺业,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