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嗫嚅道:“我亦不知……我家并未遣人与文约公联络。”
薛涛闻言吃了一惊,忙问:“裴公既执晋政,复逐刘曜,步武关西,料其不过三五载,必当渡河来攻。我本望以裴氏之婿的身份,前往相投,将相可期——为何不肯遣使联络啊?”你裴家别是真打算从胡了吧?那我薛家可该怎么办啊?
来人倒是知道其中缘由的——临行之前,裴桐、裴苫就已经把裴硕的考虑、理由,在小范围内传达过了——当下也不隐晦,合盘托出。薛涛不禁笑道:“宏德公太过谨慎了些……无妨,若贵家有此意,我薛氏可密遣人往长安去。自刘曜去后,我便往汾阴渡口暗塞了不少族人,由此渡河,半日即可抵达夏阳……”
你们不是怕被刘粲揪住把柄吗?我薛家不怕啊,我们敢冒险,那就由我派人去跟长安联络好了——“只是,还须贵家一纸书信。”
来人说书信么,族长肯定是不会写的——怕落胡人把柄啊。薛涛便问:“裴氏之中,岂无一人有胆色的么?”
来人想了想,便即拱手:“我当尽力为之,薛君可候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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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硕在说服裴桐、裴苫的时候,曾举平阳襄陵的贾氏为例。原本大河东地区显贵之家,莫过贾、裴,贾氏甚至还略略压过裴氏半头,但很快就在“八王之乱”中遭了大难,几乎灭门。
其实贾氏死于乱的,比裴氏死于乱的,只少不多,但问题贾虽贵于裴,人丁却远不如裴氏来得繁盛,同样的死伤,对裴氏不过损及毛发,对贾氏就伤筋动骨了。
只是贾家也并未纯然死绝,平阳郡襄陵县内仍有宗族聚居,族长名叫贾众。
贾众乃是贾充的从孙,惠帝时担任过散骑常侍,赵王司马伦之乱,贾氏正支断绝,等到司马伦授首,朝廷便欲以贾众继为贾充之后。但是贾众瞧出来这个朝廷朝不保夕了,怎可能再上贼船——我若真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