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可不好解决,若是一个应对不当,导致自己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淮阴瞬间崩塌,百姓必遭荼毒,则自己又于心何忍啊?
算了,只好走一步瞧一步了,先跟他回去解决了眼眉前的问题再说吧。
卞壸松了口,裴该不禁大喜,赶紧对送信来的部曲下令:“将马与别驾乘,我与别驾这便去岸边探看,汝伴着卞君家眷,要稳妥地护送归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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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该和卞壸,两马并肩疾驰,赶回县中。不过跑着跑着,二人骑术就分出高下来了,卞壸落后了整整一个马头,这还是裴该尽力在压着速度呢——裴该不禁暗自得意,心说不枉我练习了那么多时日,也不枉我“发明”马镫,如今骑术即便比不上祖逖之类中原老兵,在一般士大夫阶层中,已经可以算是上品了吧?
二人穿城而过,从南门进,自北门出,北门外不远便是淮水。到了岸边一瞧,只见水面上零零星星的三五条小舟,对岸却乌秧秧全都是人——已然有百余名流民登上了南岸,正被守卫燧堡的士卒,以及才刚匆匆赶过来的陆衍所部“蓬山营”兵用弓矢逼着,禁锢在河滩之上。
二人策马奔近,就听一个兵喊:“好了,好了,使君来了!”陆衍听闻,赶紧大步跑过来禀报:“使君、别驾。”伸手朝后面一指:“有一妇人,乃是彼等的首领。”
“可命前来说话。”
陆衍吩咐下去,就见流民左右分开,一名穿着虽然朴素,却颇为得体的妇人怀抱着婴儿,在一名婢女的搀扶下,疾步奔近——河滩上坑洼不平,她还绊了一跤,险些跌倒,可见心情之急切。
裴该和卞壸都翻身下马,等那妇人靠近,就问:“夫人自何处而来?”
那妇人略一躬身,对卞壸说——两个人都戴三梁冠,是公侯服色,她见卞望之年长,以为这才是徐州刺史——“见过使君。妇人郗门王氏,本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