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她很想你。”
路继宗并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已被眼前的这个男人杀了。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没有爸爸,所有人都管我叫野种,每个孩子都喜欢欺负我,把我按在水洼里痛打。每次被打得头破血流,回到家妈妈都不敢去要个说法,只是抱着我的脑袋一起哭,我就在想——我的爸爸,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少年的眼神就像等待宰杀的土狗。
“对不起,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事是我们无法改变的。”
看着这个中年男人脸上的青斑,路继宗想起小枝关照过他的话,靠在椅背上问:“小枝姑姑现在哪里?她怎么没有一起来?”
“她有些事来不了。”
“哦,我还有些想她了。”
说话之间,路继宗藏在桌子下的手,已打开手机,装作整理衣服下摆,却拨通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
两秒钟后,他听到了宇多田光《firstlove》的歌声。
这是欧阳小枝现在用的手机铃声。
铃声是从路中岳的旅行包里传出的,他不慌不忙地打开包,来电显示竟是路继宗。但他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迅速将小枝的手机关了,并取出电池。他的包里还装着司望的手机,同样也拿掉电池,不会被任何人查到踪迹了。
路继宗缓缓站起来,面无表情地说:“我想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等一等,继宗。”他咬着少年的耳朵说,“你能不能喊我一声爸爸?”
“我会的!先跟我过来吧。”
路继宗带着他走进厨房,在烟熏火燎的蒸汽和油烟间,少年俯身摸出了什么东西。
“爸爸。”
这是路继宗第一次叫出这两个字,当自己五六岁的时候,是多么渴望能有这一天,抱在爸爸的肩膀上,闻他头发与脖子里的汗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