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法医把死者送回冷柜。
田跃进捂着太阳穴后退半步:“我有些难受。”
“这倒是头一回。”
在这间冰冷的验尸房,田跃进看过无数尸体,包括那些已被解剖了的可怜人,但从未影响过他的情绪。不知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死,如此触动他。是因为恐惧?天生的怜悯?一个中年男人对一个美丽弱女子的怜悯?古书上说的恻隐之心?就像他刚成为警察,接触到第一个凶案时,他为年轻的被害人泪流满面,发誓要亲手抓获凶手,结果在三天内完成了誓言。那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这感觉又回到心底,即便他与死者素不相识。
只因她死得那样美?还是死时的那种眼神触动了他?抑或那条诱人的紫色丝巾?他感觉命中注定会遇到一个幽灵般的罪犯,或者—就是幽灵?
“别说出去!”
他冷冷地抛下一句,以免自己像那些警校刚毕业的新人一样,成为局里老家伙们的笑柄。
“好吧。”法医收拾起报告,“根据检验结果,她的死亡时间在昨晚十点至十二点之间。凶手应是成年男性,有较强的臂力,在背后用丝巾勒住被害人,一分钟内使其窒息死亡。已从死者身上采集到了一些毛发和指纹,但没有任何性侵害的迹象。”
田跃进沉默地点头。这与现场判断的完全一样。他靠着墙边说:“谢谢。”
忽然,验尸房大门被推开,二十五岁的警察小王进来喊道:“老田,那孩子开口说话了!”
愣了不到一秒钟,田跃进飞快地冲出验尸房,穿过潮湿阴暗的走廊,手撑栏杆跳下楼梯,回到了办公室。
少年趴在桌子上,悲伤地号啕大哭,整个公安局都能听到这哭声。田跃进的心被哭声揪着,似乎变成脆弱的玻璃,很快就要被击碎。他走到少年身后,抚摸他剧烈起伏的后背:“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可以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