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归尘认识这个老人,是破城之后被捕的车骑都尉叶正舒,叶瑾的父亲。
他想起叶瑾请托他的事来,而他还没来得及和息衍开口,叶正舒却已经出现在这里。他有些诧异,继续默不作声地看着。
叶瑾用手巾把洗净的头发裹了起来,为叶正舒擦干。这个老人的头发已经很稀疏了,湿了水露出一道道苍白的头皮,叶瑾用尖尖的手指轻轻划着他的头皮,为他梳理头发。她大概是没有梳子。叶正舒开始还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忽然开始咯咯地笑,大概是叶瑾弄痒了他。
"听话别动,"叶瑾稳着他的头,"还没擦干呢。"
一阵风吹来,"咿呀"一声,虚掩的门开了。吕归尘没有料到这个变故,要闪已经来不及。他和叶瑾正面相对,双方都愣着,吕归尘尴尬地低下头去,抓了抓脑袋。
隔了会儿,吕归尘从腰间摸出一把梳子,低头递过去。
叶瑾默默地取过:"谢谢尘少主,这殇阳关里都是男人,找把梳子可真难啊。"
"不是我的……是我买给一个朋友的。"吕归尘嘟嘟哝哝地说。
那把原色的木梳是他买给羽然的,木梳的一角还有一只展翼低徊的鸟儿,雕刻的刀工熟极而流。他在南淮逛街的时候,卖木梳的小贩看出他是豪门大户里出来的,说尽了古往今来所有的好话要把这柄木梳卖给他。
小贩喋喋不休地说公子你是不是要送这木梳给一个头发漆黑柔顺如水的姑娘?
吕归尘想羽然的头发确实柔顺如水,不过是金色的。
小贩又说公子你想姑娘家在头上别着这么一柄精致的木梳该有何等好看!
吕归尘闷闷的想说羽然那么东跑西颠的性子,你就是在她头上戴个铁笼子都会被她弄丢,何况一把梳子?
小贩还说公子你看这木梳的手工,不说宛州十镇数得上名儿,南淮城里也是独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