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走了过来,目光抬高二十度,这是他的习惯。话筒的电线把他狠狠地绊倒在献花的队伍里,在一片哄笑中,杨康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一大束鲜花都摔散了。
杨康从花束里找了一枝最好的递给穆念慈,自嘲地笑笑,然后转身下去了。据说他当时的举动颇得女生赏识,大家都说杨康的举动还是很有风度的。穆念慈却没说什么。
那朵香水百合后来被压在字典里,很久以后打开,花瓣已经干萎,花色却还依然——正如杨康把那朵花递到她手中之日。
“小姐,帮我拿一束花。”
店员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是送老师还是男朋友?”
“老师。”
“那送康乃馨吧?香水百合也很好,今天刚进的,花期特别长,用一点盐水养起来,很久都鲜的。”
“能养多长呢?”
“两个星期吧。”
买花的女孩分明沉默了一刻:“也不算很长……”
店员小姐笑笑:“还开一辈子啊?买花是个意思,再经开的鲜花总是要谢的。”
“是,”穆念慈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里面有一朵压干的花,“这好像就是香水百合吧?”
“应该是。不过压成标本了,也不太好认。”
“给我一束香水百合吧。”穆念慈微微牵动嘴角,笑了笑。
看了一下表,穆念慈走进了雨幕。五点十五分。
穆念慈没有再等杨康。她并不在乎杨康迟到,而是知道杨康根本就不会来。杨康总是耍这种花招,当他说他肯定会来的时候他尚且可能忘记,而当他提醒穆念慈他可能会忘记的时候,他只是在敷衍一个傻丫头。
很轻松了,轻松得都有些空虚起来。沙沙的雨丝打在伞上,穆念慈的鞋跟敲打着湿漉漉的路面。某个傻兄弟刚从汴大校门里风风火火地骑车冲出来,在路过的一瞬间,他扭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