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军走了,整个苏区没了笑声,一下子变得沉寂起来。人们不安地从家门里探出头,惶然地向街上张望着,街上冷冷清清,红军走时,贴在树上还有墙上的标语和口号,在风中飘动着。有几只野狗不安地在街上跑过,留下几声低吠。
陈毅斜躺在担架上,两个赤卫队员抬着他,沿着村路不急不缓地走着。陈毅看着眼前冷清萧杀的一切,心里沉重又悲凉。此时他很想找人说说话,驱逐这寂寞。
他朝担架下探了探头问走在后面的赤卫队员:红军走了,你们不害怕吗?
那个赤卫队员一时语塞,半晌才答:陈司令不瞒你说,我们怕的不是打仗,怕的是白军的报复。
走在前面的那个赤卫队员叹口气说:刚分到的地,说不定又得让人家收回去。
陈毅本想说两句轻松的话,调解一下心境,没想到他听到的都是这么让他揪心的事儿。
过了小村,前面就是一个沟口,沟口一大片地上,用毛竹搭了几十顶帐篷。这就是留下来的医院。
两个赤卫队员抬着担架顺着医院前的小路走着,有几个轻伤员,坐在草地上正在争论着什么,有一个人认出了陈毅,那个伤兵拖着一条腿向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声跪在了陈毅的担架前:陈司令,救救我们呐。
两个抬担架的赤卫队员想绕路走开,被陈毅止住了。两个赤卫队员不知如何是好,其中一个小声地说:陈司令,这些伤兵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咱们还是快走吧。
陈毅瞪了眼说话的人,大声地命令着:把我放下。
两个赤卫队员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担架。
这时,另外几个听说是陈毅也相搀相携地围了过来,还有一些伤员听到了动静也向这里张望。
陈毅望着眼前跪着的伤兵,似乎很面熟,又一时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他敢肯定,以前见过他。陈毅便问: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