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梦莲的安全,他本应当不管;那不是公事。但是,为了死去的朋友,一山,他在情义上又不能不管她。这很使他为难。她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假若不幸因保护她而使公事出了岔子,那可怎么办呢?想来想去,他决定只能给她个警告,教她赶快逃避开。她若听信呢,算是他尽了朋友之谊;她若不听从呢,也就无法。
可是,当他在街上办事的一会儿工夫,王宅已发生了“不幸事件”。
二狗戴着梦莲给他的戒指,来向她求爱。他的永远象肉蛆那样扭动的身体,现在象中了电似的那么活动;胳臂,腿,脊背,屁股,都在动,好象四肢百体都要分家似的。他的嘴张着,眼睛只剩下一条缝,满脸都是笑纹,象一条野猫在发笑。
梦莲,没有忘了石队长的嘱告,想和他敷衍。她讨厌他象讨厌一条丑恶的蛇,但是她必须忍耐;为了给一山报仇,她不敢发脾气。
一看见他,她的脸上立刻发了白,脸似乎忽然缩小了一圈,眉头拧在一处,满脸上起着小冷疙疸。费了极大的力量,她才把眉头解开,勉强的一笑。她恨自己这样挤出一点笑意来。可是,为了一山,为了文城,她不得不这样作。她已不是一位小姐,她应当作个对抗战有用的人。心中这样一算计,她心中平静了许多,脸上的小冷疙疸都退了下去。她希望二狗好好的坐下,和她谈一谈;在谈话中,她好探听敌军的动静。
可是,二狗并不肯坐下;他混身抽动着向前走。“坐下!”梦莲的声音很低,可是很有力量。二狗的嘴角插到腮部去,扯成一条长缝。他抬起在手,用右手的食指指那个戒指。“凄!凄!”他口中响了两声。
“你坐下!”梦莲想阻止他的前进。
他还往前凑。腰部扭了扭,匆忙的用手抓了抓腰杆。而后,几乎是一步,迈到她身前。他混身发着痒,发着烧,发着臭气,逼近了她,象一块放在火里的生铁,冒着臭味,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