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引出十成的真心话来。“十成,我也恨欺侮咱们的洋人!可是,我是旗兵,上边怎么交派,我怎么作,我不能自主!不过,万一有那么一天,两军阵前,你我走对了面,我决不会开枪打你!我呀,十成,把差事丢了,还能挣饭吃,我是油漆匠!”
“油漆匠?”十成看了二哥一跟。“你问吧!”“我不问教里的事。”
“什么教?”
“你们不是八卦教?教里的事不是不告诉外人吗?”二哥得意地笑了笑。“你看,我是白莲教。按说,咱们是师兄弟!”
“你是不敢打洋人的白莲教!别乱扯师兄弟!”
二哥以为这样扯关系,可以彼此更亲热一点;哪知道竟自碰了回来,他的脸红起来。“我,我在理儿!”“在理儿就说在理儿,干吗扯上白莲教?”十成一句不让。“算了,算了!”二哥沉住了气。“说说,你到底要怎样!”“我走!在老家,我们全村受尽了大毛子、二毛子的欺负,我们造了反!我们叫官兵打散了,死了不少人!我得回去,找到朋友们,再干!洋人,官兵,一齐打!我们的心齐,我们有理,谁也挡不住我们!”十成立了起来,往远处看,好象一眼就要看到山东去。
“我能帮帮你吗?”二哥越看越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他生在北京,长在北京,没见过象十成这样淳朴,这样干净,这样豪爽的人。
“我马上就走,你去告诉我爹,叫他老人家看明白,不打不杀,谁也没有活路儿!叫他看明白,我不是为非作歹,我是要干点好事儿!你肯吗?”十成的眼直视着二哥的眼。“行!行!十成,你知道,我的祖先也不怕打仗!可是,现在……算了,不必说了!问你,你有盘缠钱没有?”“没有!用不着!”
“怎么用不着?谁会白给你一个烧饼?”二哥的俏皮话又来了,可是赶紧控制住。“我是说,行路总得有点钱。”“看!”十成解开小褂,露出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