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象这三间屋子非常可爱似的。天赐也倒在床上,看着屋顶的黑木椽,椽上挂着不少尘穗。他睡不着。想到在云社的人们家里集会,作诗,用小盅吃茶,他要惭愧死。
虎爷醒了,出去买吃食。他们夫妇吃窝窝头,单给天赐买了三个馒头。菜就是炒咸菜。天赐看见单给他买馒头,生了气。“为什么看不起我呢?我能吃粗的!”
“好吧,以后不再给你单买。”
天赐放在口中一块窝窝头:“好吃;这不跟十六里铺那饼子是一样的面吗?很可以吃。”
“吃过三天来就不这么说了,”虎爷还把馒头送在天赐的手下。“说,咱们干什么呢?”
“咱们?”天赐又要施展天才。
“别胡扯,说真的!”虎爷迎头下了警告。
“真的?我没主意。”
“咱们这儿还有一百多,作个小买卖怎样?”
“叫我上街去吆喝?”天赐不觉的拿起馒头来。
“我吆喝,你管账,摆个果摊子;我会上市。”“叫我在街上站着?”
“还能在屋里?”
“我不干!”天赐不能在街上站着卖东西:“我会写会作,我去谋事,至少当个书记。”
“哪儿找去?”
天赐不晓得。“要是饿死的话,我是头一个,我看出来了。”“实话!”虎爷一点也不客气。“你是少爷,少爷就是废物,告诉你吧。”
天赐没法儿反抗,他真是废物。他那个阶级只出小官,小商人,和小废物。他怕虎爷生气,虎爷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朋友。把虎爷再得罪了,他大概真有饿死的危险。他答应了,作小买卖吧,谁叫他自己没主意呢。既答应了这个,他又会思想了;他就怕没主意,一旦有了主意——不管是谁的——他会细细的琢磨。他会设身处地的推想。自要他走入了一条道,他便落了实;行侠作义,作诗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