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送节礼,王老师也没什么表示。这叫牛老太太很悲观:有些人是非指着脸子说不可,不懂什么暗示与斗心眼!她得明告诉老师:这个教法不行!她实在不愿这么办,可又无法。
王老师根本就没记着节礼这回事,他急的是牛老者的慢腾腾的劲儿。牛老者对他开铺子的计划完全赞同,也答应下给他出资本,可就是没准日子。他得耐心的等着,求人拿钱不能是件痛快事。他暂且和天赐敷衍吧,多咱钱到手多咱搬铺盖;着急,可是很坚决。牛老太太说什么,他和颜悦色的答应:“对!得打!对!得多念!你老放心,牛太太,没错儿!”他知道他不能打天赐,他下不去手。他也知道这简直是个骗局,想起来就脸红,可是无法。钱是不易周转的,不能轻易撒手牛老者。
一直对付到年底,他和天赐成了很好的朋友。《三字经》走得很慢,可是天赐得到好多知识。王老师告诉了他许多事儿:山东有济南府,当锏卖马的秦琼秦二爷家住这里,还有贾家楼,群雄结拜。由这儿就扯到了《隋唐演义》,王老师出去买了一部石印的,以备参考。天赐最佩服李元霸,锤震四平山。此外,老师还说山东有泰山,有青岛,有烟台……都使天赐的想象充分活动开。山,海,烟台苹果……原来世界并不是四合房的院子,院里有两株海棠树!“烟台有多少苹果?”
“开花的时候,一二十里,一眼望不到边,就象地上堆起一夏天的白云!”
“!!!”天赐说不出话来了,他恨不能立刻飞到烟台,看看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苹果花。他并不想吃,是要看看那么些花!“比由门口到老黑的铺子还长?”
“长的多!都是花;到了七月,看那些果子吧,青的,半红的,象条花地毯似的,远看着。”
“多么好看!”
“还多么香呢!”
“怎么上山东呢?”
“坐火车。打这里呀,三等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