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嘛。您打了败仗,是因为您不懂得时代已经变了。秀莲挺有勇气,想闯一闯,可是闯得头破血流,受到了自然规律的惩罚。二哥呀,您跟她都卷进了旋涡。”孟良用手指头指着江心的旋涡。
宝庆往前探了探身子,想仔细瞧瞧飞逝而去的江水。“我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走过来。”
“明儿我们就要过三峡了,”孟良说,“险滩多得很。有经验的领航,能够平平安安地把一只船带出最最危险的险滩。所以我早就说,要送秀莲去上学。等她有了知识和经验,也许就不会在人生的大旋涡里,迷失方向了。我帮了倒忙,真是非常抱歉。没想到学校会坏成那个样子。象秀莲这样的姑娘,当然受不了那种侮辱。我要见了她可真过意不去。我对她象对自己的女儿一样。不过,我虽然不是成心的,却成了她不幸的根源。”
沉默了好一会儿,宝庆问:“您以为,要是秀莲在那个学校里上了学,就不会惹出麻烦来了吗?大谈恋爱自由的年青人,就不会出漏子吗?”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会发生恋爱悲剧,”孟良说,“不光秀莲如此。有了知识和经验,对她会有些帮助,但是不能保证一定不发生悲剧。您不要以为秀莲生了个孩子,就一切都完了,她这次恋爱的本身,也是一次经验教训。吃了苦头,她的思想会成长起来。失了身,并不等于她就不能再进步。您只要好好开导她,鼓励她,她会重新获得自信和自尊心的。”孟良盯着看宝庆,仿佛怕宝庆不相信他说的话。他解开衬衫,露出一道道伤疤,“我坐牢的时候,他们就这么对待我,这是拿香烧的。”
宝庆大吃一惊。孟良接着往下说:“伤疤都已经长好了,我还是我。我还是要写书,想说什么说什么。这些伤疤不丢人,我并没有因为一时受苦,就向恶势力投降。他们一天不把我抓起来,我就要继续工作下去。只要能迎来人民的解放,哪怕是把我的骨头磨碎,拿去肥田,我也不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