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出屋,到院中把马牵过,就出了店门。弄得那店家也莫名其妙,就跟在秀莲后面,说道:“姑娘,你还是歇下罢!
明天天晴了再走。现在快到三更天了,路上道么大的雪,马也容易滑倒的啊!”秀莲却摇头说:“你不晓得,我那里有急事,非得连夜走下去不可!”于是她就一横身,扳鞍上马,马踏著地下的冰雪往南走去因为地下很滑,秀莲只得策马慢慢的走。同时看见路上有著深深的马蹄印迹,晓得是那胖子的马才由此走过的,就依马蹄印去走。心里又想,我没听说李慕白有这样一个朋友,莫非此人是个强盗,他本来认识我,并且知道我的来意,特意把我骗出来,要纠众在这雪夜之下打劫我么?转又心里傲然地想著:我怕甚么?金枪张玉瑾,我父亲在世时都很惧怕他,但依旧被我给赶走;苗振山的飞镖据说是百发百中,但他也丧身在我的手中,江湖上还有比他们更凶横的贼人么?
当下马蹄踏在冰雪地上,发出喳喳之声,刀鞘磕碰著铁镫叮当的响。天沉地厚,浑然一片白色。
少时秀莲姑娘的青衣裤也全都落满了雪,行过了几个村子,没看见一家茅舍里还有灯光,也许因为冷的缘故,连声狗吠也没有。那胖子的马在地下留的残迹,也被雪厚厚地盖住,看不出了。秀莲姑娘也只是茫然的,策著马一直往前走,这银色的天地仿佛被她一个人占据了。秀莲四下观望,见甚么东西也没有,正如她的身世一般。于是又不由背著寒风流下热泪来,她连擦也不擦,只任凭眼泪在地那冻得紫红的脸上去结冰。
走下三四十里路,腹中也饿了,两脚也冻得僵硬,可是雪已住了。又走下几里,天已发晓,东方射出朦胧的淡紫色的阳光,路上已有抬著行李、挑著担子的往来行人了。秀莲姑娘这才下了马,把自己身上的积雪拍净了。那匹马嘘著白气,身上的汗珠滚下,落在雪上就是一个小深坑儿。秀莲由头上解下手帕,擦了擦脸,依旧繁好头鬓,便上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