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得知杜若不回北京要回家时,皱了皱眉,但也没说什么。
队里有一半是北京的,登机口还在后头。
大家跟杜若招手告别。
景明没法做得太明显,磨磨蹭蹭拖在队伍最后头,经过她身边时,低声:
“早点儿回来啊。”
“噢。”她小声。
他和其他男生一道走了,走出一段距离,故作无意地回头望了一眼。
她已不在原地,去了候机区。
杜若坐下后,一个人清净了会儿,思考她和景明的关系,仍是有种模糊的不真实感。想来想去没个头绪,索性不管了。
登机,起飞。
深圳这座海滨之都很快抛去身后,几天前的光辉和荣耀也稍稍淡去了。
落到西南边境。
大巴,小客车,摩托,山路,折腾一整天,她终于再度回到山沟沟中那破败的小泥屋里。
一时间,恍如隔世。
她到家时,正是傍晚。
一只昏黄的灯泡吊在堂屋中央,家徒四壁,墙面上糊着的旧报纸早已发黄剥落。简陋的灶台炊具,破败的桌椅。穿过堂屋走进房间,祖孙三代共同生活的地方摆着三张木板小床。九十年代的木衣柜早已分辨不清原本的颜色,柜门几近脱落。
杜若轻声道:“不是往家里寄钱了吗?床和柜子怎么不换新的?”
“都能用,别浪费。”妈妈笑道,“钱要给你攒着。”
她回头看妈妈,四十多岁的母亲,苍老得像景家的奶奶,她心里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涩,放下行李,转身出去烧火做饭剁猪草去了。
许久不干农活,还不习惯,睡觉前便发觉胳膊酸涩难受。
夜里,杜若躺在小床上,听着久病的外婆在睡梦中痛苦呻.吟,迟迟没睡着。
她悄悄翻了个身,拿出手机,没有未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