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毯子,各盖一角,背对而卧,竟一夜安稳。
风声雨声助人眠。
第二天,又是灿烂艳阳。
这便是雨季。
陈念醒来时,已上午十点。北野人不在,桌上放着鸡蛋和牛奶。
陈念起来吃了早午餐,翻开书本看书。快中午的时候,墙外楼梯上传来脚步声,是北野回来了。
她有些紧张,脑袋扎进书本里。
卷帘门起了又落,少年走进来,也没和她打招呼,自顾自倒水喝。
陈念拿眼角偷偷看地面,看到他移动的牛仔裤,裤脚上有半边鞋印。她便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一时间鼻子就酸了,想感谢,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而他似乎也没什么话和她讲。
狭窄的屋子里装了两个人,气氛却跟死了的一样。
他倒在床上翻漫画,她坐在桌边看书,毫无交流,只有落地扇在两人之间摇着头,风一会儿吹到他这边,一会儿吹去她那边。
两人居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整天。直到太阳西晒,潮湿的屋子里温度渐渐堆积,越来越高。
北野起身,扔下漫画进了洗手间,尿尿,冲厕所,洗手。
门开了,他接了盆水,洒在水泥地上,放下盆子,和她说:“出去吧。”
陈念抬头看他,他说:“屋里太热,带你去附近走走。”
陈念放下课本跟他出去。
傍晚了,外头比屋里凉快。因为雨季到来,树木和废厂房比上次来看的干净许多。
废厂区在城市边缘,除了北野家窗户那头的喧哗巷道,三面都是荒草地。
正值五月,野草疯长。
荒地是被城市遗忘的角落,却生机勃勃,有的草齐腰深,有的开着花儿。
而夕阳,像一颗摔碎在天上的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