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腊月挑了挑眉,心想那是当然,但还是有很多不解,问道:“可她为何要想着借仙箓回来?”
这同样也是柳词想不明白的事情,修道者追求的便是飞升成仙,已然成仙,为何还要重回旧地?
井九说道:“可能是因为畏惧。”
赵腊月说道:“她担景阳真人还活着,发现真相后对云梦山的徒子徒孙报复,所以想用分身回来盯着你?”
井九说道:“那并非是真正的畏惧,她留下仙箓就像是留下后路,或者说归路。”
赵腊月认真问道:“她畏惧的到底是什么?”
井九说道:“大海与天空看似广阔,终究也有边际,但那个世界是真正的无垠空间,在那里你寻找不到落脚点,没有参照物,没有同伴,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这便是真正畏惧的起始。”
赵腊月沉默了会儿,说道:“道心渐寂,孤障渐生?”
“不错,在那里,自我存在于精神世界里的投影会放大无数倍,渐渐吞噬本体。”
井九说道:“她畏惧的便是无限以及身处无限里的自己。”
赵腊月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接着问道:“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关于景阳真人飞升的事情,关于仙人与那个世界的秘辛,相信井九没有对任何人说过,除了她。
这种信任或者是期望,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将来你总要去那个世界,提前知道些情形,没有坏处。”
井九的语气仿佛她飞升是必然的事情。
赵腊月觉得压力更大了。
一千余年里,朝天大陆只出现了白刃与景阳两位飞升者,她是天生道种,对修道自信满满,也不敢如此乐观。
井九放下阴木梳,开始给她扎辫子,只用一只右手,动作也很轻松。
他只对赵腊月说这些话,自然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