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命令我替你做一点事,比如说,修铅笔。"
我听了心里一震,立刻想起小葇为我修铅笔那一幕,好像被回忆捏了一下。
"你真好。谢谢你为我服务。暑假到了,你做些什么呢?会打工吗?"
"一定得打工。那是我下学期学费的来源。"
"打什么工确定了吗?"
"还没有。我来台北,就是找比台中更多的机会。"
"跟外婆住不方便,怎么住呢?"
"不方便还是勉强可住,有时我住同学家。像今晚,我就打算住同学家。"
"还没跟同学约好吗?"
"还没约好。"
"换句话说,你还没确定今天晚上睡在那里?"
"还没。想来也真像《流浪一匹狼》。不过这样很有情调,使自己变成浮萍。"
"浮萍还是有根的、固定的。我看倒像蜉蝣好。"
"其实,我不如蜉蝣。我有一天随便翻诗经,看到一句蚌游之羽,衣裳楚楚,我穿得大随便了。"
"有衣裳楚楚,的流浪者吗?"
君君笑了。"大概没有吧?对比起来,你万劫先生好像最不像流浪者,你好像只守在阳明山的豪宅里,那里也不去。"
"蜘蛛也如此。唯一不同的是,蜘蛛是裸体的,没有衣裳楚楚,也没有豪宅,。噢,在你眼里,我的家是豪宅吗?"我把食指指向天花扳,绕了一圈。
"比起豪门有钱人的别墅来,当然你一点也不豪。但你的大书房,却是琳琅满目,像所罗门王(solomon)的宝藏,这是天下第一豪,要说此门不豪也难。"
我笑了。"这也就是我身在宝山、那里都不去的缘故。"
"看来你的游踪.只在阳明山?"
"只在阳明山的一部分。"
"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