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天早上来过一趟,后来一直也没来过。"曼璐沉吟道:"那倒显著奇怪,两人吵了架了?"顾太太道:"你不说我也没想到,昨天听老太太说,曼桢把那个订婚戒指掉了字纸篓里去了。别是她诚心扔的?"曼璐道:"准是吵了架了。不知道因为什么?不是又为了豫瑾吧?"豫瑾和曼桢一度很是接近,这一段情事是曼璐最觉得痛心,永远念念不忘的。顾太太想了一想,道:"不会是为了豫瑾,豫瑾昨天倒是上我们那儿去来着,那时候世钧早走了,两人根本没有遇见。"曼璐道:"哦,豫瑾昨天来的?他来有什么事吗?"她突然勾起了满腔醋意,竟忘记了其它的一切。
顾太太道:"他是给我们送喜帖儿来的──你瞧,我本来没打算告诉你的,又叫我说漏了!我这会儿是急胡涂了。"曼璐呆了一呆,道:"哦,他要结婚了?"顾太太道:"就是今天。"曼璐微笑道:"你们昨天说要去吃喜酒,就是吃他的喜酒呀?这又瞒着我干吗?"顾太太道:"是你二妹说的,说先别告诉你,你生病的人受不了剌激。"
但是这两句话在现在这时候给曼璐听到,却使她受了很深的刺激。因为她发现她妹妹对她这样体贴,这样看来,家里这许多人里面,还只有二妹一个人是她的知己,而自己所做的事情太对不起人了。她突然觉得很惭愧,以前关于豫瑾的事情,或者也是错怪了二妹,很不必把她恨到这样,现在可是懊悔也来不及了,也只有自己跟自己譬解着,事已至此,也叫骑虎难下,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曼璐只管沉沉的想着,把床前的电话线握在手里玩弄着,那电话线圆滚滚的像小蛇似的被她匝在手腕上。顾太太突然说道:"好好的一个人,不能就这样不见了,我回去怎么跟他们说呢?"曼璐道:"老太太不要紧的,可以告诉她实话。就怕她嘴不紧。你看着办吧。弟弟他们好在还小,也不懂什么。"顾太太紧皱着眉毛道:"你当他们还是小孩哪,伟民过了年都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