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喊得声嘶力竭了,她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只是笑吟吟的站住了,一任火车将我载走。
“天啊!”我急得要哭了出来,仍是期望这个没有见过的女子能救我。
这时,她却清清楚楚的对我讲了一句中文。
她听不见我,我却清晰的听见了她,讲的是中文。整个情景中,只听见过她清脆的声音,明明是中文的,而我的日常生活中是不用中文的啊!
风吹得紧了,我飘浮起来,我紧紧的抱住车厢外的扶手,从玻璃窗里望去,那三个兵指着我在笑。
他们脸上笑得那么厉害,可是又听不见声音。
接着我被快速的带进了一个幽暗的隧道,我还挂在车厢外飘着,我便醒了过来。
是的,我记得第一次这个噩梦来的时候,我尚在丹娜丽芙岛,醒来我躺在黑暗中,在彻骨的空虚及恐惧里汗出如雨。
以后这个梦便常常回来,它常来叫我去看那个弧形的银灰色的洞,常来逼我上火车,走的时候,总是同样的红衣女子在含笑挥手。
梦,不停的来纠缠着我,好似怕我忘了它一般的不放心。
去年,我在拉芭玛岛,这个梦来得更紧急,交杂着其它更凶恶的信息。
夜复一夜,我跌落在同样的梦里不得脱身。在同时,又有其它的碎片的梦挤了进来。
有一次,梦告诉我:要送我两副棺材。
我知道,要有大祸临头了。
然后,一个阳光普照的秋日,荷西突然一去不返。我们死了,不是在梦中。
我的朋友,在夜这么黑,风如此紧的深夜,我为什么对你说起上面的事情来呢?
我但愿你永远也不知道,一颗心被剧烈的悲苦所蹂躏时是什么样的情形,也但愿天下人永远不要懂得,血雨似的泪水又是什么样的滋味。
我为什么又提起这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