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去丹娜丽芙渡轮的窗口,站着小小的一撮买票的人。
我走去站在队尾,马上有人告诉我应该去入口的地方拿一个牌子。
拿的是二十六号,墙上亮出来的号码是二十号。
穿过昏暗的大厅,在一群早到的人审视的目光下,选了一条空的长木椅子坐下去。
也许是空气太沉郁了,甩掉流浪汉时的紧张,在坐了一会儿之后,已经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我的右边坐了五个男女老小,像是一家出门旅行的乡下人,售票口站着三个正在服兵役的大男孩,穿着陆军制服还在抽烟,左边隔三条长椅子,坐着另外两个嬉皮打扮的长发青年,还有十几个人散坐得很远,灯光昏昏暗暗,看不真切。那两个嬉皮,在我坐定下来的时候就悄悄的在打量我,过了只一会儿,其中的一个站了起来,慢慢往我的方向踱过来。
我一直在想,到底那时候我的脸上写了什么记号,会使得这一个又一个的陌生人,要拿我,来试试他们的运气。这一想,脸上就凛然得不自在了。
青年人客气的向我点点头。
“可以坐下来吗?”
温和的语气使我不得不点了点头。
也是个异乡人,说的是英语。
“请问,你是不是来买去巴塞隆纳的票?”
“嗯,什么?”一听这人不是向我要钱,自己先就胀红了脸。我断定他也是上来讨钱的啊!
“是这样的,我们有两张船票,临时决定不去巴塞隆纳了,船公司退票要扣百分之二十,损失太大了,所以想转卖给别人。”
我抱歉的向他摇摇头,爱莫能助的摊摊手,他不说什么,却也不走,沉默的坐在我一旁。
墙上的电子板亮出了二十一号。
我静静的等着,无聊的看着窗外,一辆绿色的汽车开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走过——就在那时候,我又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