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音的人就得立即照着剧情讲德文配音——这个我最拿手。
“听写”就难了,不是书上的,不能预习,在一次一千多字有关社论的报纸文字听写考试中,一口气给拼错四十四个字。成绩发下来,年轻的我,好比世界末日一般,放学便很悲伤,一奔到男朋友的宿舍,进门摔下考卷便大哭起来。那一阵,压力太大了。
我的朋友一看成绩,发现不该错的小地方都拼错了,便责备了我一顿。他也是求好心切,说到成绩,居然加了一句——将来你是要做外交官太太的,你这样的德文,够派什么用场?连字都不会写。
听了这句话,我抱起书本,掉头就走出了那个房间。心里冷笑的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没有人要嫁给你呀!回到自己空虚的房间,长裤被雪湿到膝,赶快脱下来放在暖气管上去烤。想到要写家信,提起笔来,写的当然是那场考坏了的听写,说对不起父母,写到自己对于前途的茫茫然和不知,我停下了笔将头埋在双臂里,不知再写什么,窗外冬日的枯树上,每夜都停着一只猫头鹰,我一打开窗帘,它就怪嗥。此生对于这种鸟的联想有着太多寂寞的回忆,想起来便不喜欢。
每天晚上,修补鞋子是天快亮时必然的工作。鞋底脱了不算,还有一个大洞。上学时,为着踏雪,总是在两双毛袜的里面包住塑胶袋,出门去等公车时,再在鞋子外面包上另一个袋子。怕滑,又用橡皮筋在鞋底鞋面绑紧。等到进了城内,在学校转弯处,快碰到同学时,弯腰把外层的塑胶袋取下来。为了好面子,那脱了底的鞋总当心的用一条同色的咖啡色橡皮筋扎着,走起路来,别人看不出,可是那个洞,多少总渗进了雪水。进了教室立即找暖气管的位置坐下来,去烤脚,虽然如此,仍是长了冻疮。
同学们笑我为了爱美,零下十九度都不肯穿靴子。哪知我的脚尺寸太小,在柏林买不到现成的靴,去问定做价格,也不是一个学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