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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 婚(7 / 9)

医生说,心脏病嘛,难道以前不晓得。

那一回,我也没活,吞了药却被救了。

就那么离开了台湾,回到西班牙去。

见到荷西的时候,正好分别六年。他以前叫我等待的时间。

好像每一次的求婚,在长大了以后,跟眼泪总是分不开关系。那是在某一时刻中,总有一种微妙的东西触动了心灵深处。无论是人向我求,我向人求,总是如此。荷西的面前,当然是哭过的,我很清楚自己,这种能哭,是一种亲密关系,不然平平白白不会动不动就掉泪的。那次日本人不算,那是我归还不出人家的情,急的。再说,也很小。

荷西和我的结婚十分自然,倒也没有特别求什么,他先去了沙漠,写信给我,说:“我想得很清楚,要留住你在我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能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么?”

我看了十遍这封信,散了一个步,就回信给他说:“好。”

婚后的日子新天新地,我没有想要留恋过去。有时候想到从前的日子,好似做梦一般,呆呆的。

我是一九七三年结的婚,荷西走在一九七九年。这孀居的九年中,有没有人求过婚?

还是有的。

只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在那些人面前,我总是笑笑的。

去年,我的一个朋友来台湾看我,我开着车子陪他去旅行。在溪头往杉林溪去的那些大转弯的山路上,不知怎么突然讲起荷西死去那几日的过程,这我根本已经不讲多年了。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听的人在流泪。那一日我的朋友说:“不要上去了,我们回去。”回到溪头的旅馆,我的朋友悄悄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到了晚上我们去喝酒,在寂静的餐馆厅,我的朋友说:“很多年没有流泪了,包括我父亲的死。今天中午,不知怎么搞的——。”

我静静的看住他,想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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