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来,目为之眩。台北饭馆多,其来有自,但是这次回来,我发觉台北的咖啡馆,竟也大街小巷,栉比鳞次起来,犹如雨后春笋,完全取代了早年的“纯吃茶”。而装潢之瑰丽,五光十色,纽约东京瞠乎其后。有些名字取得妙——“梦咖啡”。听说还有一家叫“杜鹃窝”的,不知道什么人去光顾。价钱也不对了,坐下去就是六十块,咖啡味道倒未必佳。或许是我的偏见,这些新兴的咖啡馆,豪华是豪华,但太过炫耀了,有点暴发户。我还是喜欢武昌街上那间灰扑扑的“明星”,“明星”的咖啡,“明星”的蛋糕,二十年来,香醇依旧。
九月十五、十六、十七日,《现代文学》与作家们举行了三次的聚会,我和“远景”的沈登恩商量,地点就设在“明星”三楼,也是叙旧的意思。头一天光临的是诗林高手,《创世纪》、《蓝星》、《龙族》、《草根》,各派宗主,一时到齐。难得孤独国主周梦蝶下凡一游。管管有多年没见面了,上一次遇见他是十七年前在陈若曦永康街的家里。张默来了,送了一套《创世纪》给我。《创世纪》是九命猫,比《现代文学》的历史还要古远,这两本杂志,可算历尽沧桑。还有洛夫、商禽、辛郁、蓝星诗侣罗门蓉子。痖弦带来了他的手下大将丘彦明,《台湾时报》的梅新、《中华日报》的蔡文甫、“尔雅”的隐地、难得露面的张健、爱吃西瓜的罗青、喜欢写蝴蝶的景翔,统统围成了一桌,当然还有《现代文学》元老何欣与姚一苇两位先生。高上秦姗姗来迟,晚了半个钟头——这样的集会,真是难得。人生聚散无常,这么多老朋友济济一堂,机会不多。二十年前叶维廉头次带痖弦到我家,记得韩国诗人许世旭先生也来了。我家住在松江路——那一带还是一片稻田,野趣横生——我们一行数人,步小径,谈诗。痖弦刚写了《巴黎》,文坛哗然。(亏他想得出来,把女人的嘴唇比做丝绒鞋!)许世旭初试汉文诗,头几首便发表在《现代文学》。今夏“联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