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进展得很顺利嘛。”洛枳打趣道。
她已经彻底清醒了,那个被打断的梦境像急速退去的潮水一般,无论她如何努力伸手挽留,梦中的情景已然模糊得不可救药。
可她始终记得,她梦见了火葬场的那个红衣服的女人。
她的五官就像退潮时遗落在沙滩上的贝壳,在淡退的薄暮中,竟然愈加清晰。
洛枳正魔怔,突然听见上铺江百丽的鬼哭狼嚎。
“反正我烦死啦!”江百丽不断地踢着被子。
“矫情。得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欢喜得很。”
江百丽急急道:“不是,真的不是……虽然……但不是!”
上铺安静了好一会儿,江百丽才声音低落地说:“其实,是我在找碴儿。戈壁他应该是可怜我吧,所以才主动找了我好几次,也许是希望和我做朋友。但我从来没给过他一句好听的话,总是用各种方式刺激他、讽刺他。我没想到,他不像以前那样脾气暴躁地和我翻脸,不管我说了什么。你别笑我,我从没见过他那样服软,我真的……”
洛枳盯着头顶棕色的密度板,手指敲着床沿,轻轻地说:“我觉得,分手后,只有不甘心的那个人,言谈中才会总带着机锋。”
江百丽止住抽噎。
“他让着你,也许是因为还爱你。不过我倒觉得,这只是表象,他早就不需要再通过言语上的胜利和压制来彰显他的优势地位了。和谈恋爱的时候不一样,他早就赢了。适当服软,可以让你不要给他制造太多麻烦,缓和关系,甚至能让你再多爱他一会儿。”
洛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狠狠心,还是说了:“我不知道对他来说,这种多一会儿的爱到底有什么作用,可是对你来说,肯定没意义。”
“洛枳,”江百丽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有时候,你把戈壁想得太坏了。”
“没,”洛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