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盛淮南追求的是找到同时满足善良的天性和圆滑的处世之道的方式。他几次三番勉强地参与到他们无聊的谈话中,为她引开话题,直到有一天自己都烦了,索性戴上耳机听音乐,屏蔽所有的愧疚感。
偶尔他会侧过头去看看她,郑文瑞坐在左前方窗边,抿着嘴巴咬牙咬到脸颊上的腮骨像鱼一样微微鼓起。她仿佛拥有特异功能一般,常常能在第一时间立刻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盛淮南无一例外地被吓到。
那双眼睛总是充满说不清的愤怒火焰,沿着视线一路烧向他。
就这么记仇吗?他想不通,摇摇头,把音乐的音量开大,低下头去做题。
高二的时候,她已经成了班级前五名的稳定成员,但仍然勤奋得吓人,常被老师拿来当作进步典型教育全班。高三冲刺阶段,她甚至被老师调到了盛淮南附近,用来镇压这几个调皮的男孩。那时候已经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议论她了——在他们这样的重点高中,好成绩意味着话语权,郑文瑞渐渐不再是无名小卒。
然而,盛淮南记得最清楚的并非她坐火箭般蹿升的成绩。高三寒冷的初春,她穿着清凉装做课间操震动全校。解散的时候,陈永乐他们笑嘻嘻地说她是振华高中版芙蓉姐姐。郑文瑞以斗牛的姿态从背后冲过来,飞身甩了他一个耳光。
所有人都惊呆了。
然而,她并没有训斥陈永乐什么。
她转过脸,腮帮上青筋抖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盛淮南,他甚至清楚地在她的瞳仁中看到了两团跳跃着的蓝色火焰。
盛淮南站在人群中,所以她的直视并不能被确认为是单独投向他,仿佛是对所有人的沉默控诉。
她转身大踏步走开,浅绿色的系带凉鞋在地砖上敲击着,铿锵有力。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只有盛淮南默默地笑了。
有意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