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的时候,突然决定退学,以美术类特长生的身份重新参加高考。这个决定几乎震动了所有人。
“所有人”里并不包括洛枳。大一时两个人断了联系,如果不是丁水婧的一封信,她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退学的事情。
她总是这么孤陋寡闻,甚至连“郑文瑞喜欢盛淮南”这种“全校人都看我的笑话”的大新闻都不知道。
丁水婧回归高中生的生活,不在画室里就在教室,很少有机会上网,于是便爱上了中国邮政—虽然洛枳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不直接发短信。大多数信件都是丁水婧上课时趴在桌子上的涂鸦,她也许觉得寂寞,也许只是打发时间。信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话题,时长时短。
两封信相隔一个多星期。洛枳没有看信箱的习惯,所以第一封信就委委屈屈地在楼下收发室躺了一个星期。
知道吗?今天地理老师居然把你笔记里的区域国土整治那部分复印了发给全班。真是漠视知识版权的人哪。
演算纸上只有这么一句。
邮票便宜也不能这样啊。
洛枳嘴角抽筋地拿起第二封,胡乱拆开,里面仍然只有一张演算纸,一面是信,一面是乱七八糟的解析方程。
洛枳,只有对你我才会用这种随手抓来的演算纸写信,反正你不会在乎,倒也真是省钱啊。别人都用漂亮的硬板信纸给我写信,我却连你的演算纸都没见过,你就从来没想过给我回一封信?
说实在的,我很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人?
我真的想知道。
你和我认识的另一个人很像,你是对谁都淡淡的无所谓,淡到让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个人却是对谁都很好,好到让我误会这是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觉得别人都无所谓,但是我知道,那个人,真的不是爱我。
她愣了几秒钟,又把信重新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