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进了山洞。
洞口还好些,依稀有月光囫囵见得出个人影,洞里头却是黑如墨石。她一向怕黑,自从小时候走夜路掉进一个蛇窝,也不怎么再敢走夜路,今天晚上不晓得哪里借来的一个肥胆。子夜无边,湿乎乎的山洞里头一线光也没有,她浑身发毛,哆嗦着预备从袖子里掏颗明珠出来照明。方才她在洞口就该将它掏出来,也不至于不体面地滚进山洞,她不晓得那时候自己怎么就会忘了。
手指刚触到袖子里的明珠,忽感到一股大力将她往后一扯。她“啊”地惊叫一声,明珠啪一声坠地,顺着一个斜坡直滚到一个小潭中。小水潭酝出浅浅的一团光,但只及得她脚下。她才发现方才自己是站在一尾卧蛇的旁边,再多走一步,一脚踩上去,难免不会被它的两颗毒牙钉入腿中。此刻,这尾卧蛇已断作两截。
一只手搂在自己腰间,将她稳稳收进怀中。她虽是个小女孩,但到底青丘的帝姬做了这么多年,家学渊源还是能耳濡目染一些,晓得判断这种时刻,会救自己的不一定就是友非敌,需警醒些。她定了定神,像凡间那些随意扯块布就能当招牌的摸骨先生一样,有意无意地摩挲过围在腰间的手,想借此断出身后人大体是个什么身份。
极光洁的一只手,食指商阳穴处并无鳞片覆盖,不是什么山妖地精。小指指尖圆润亦并非鬼族魔族。手掌比自己大许多,应是个男子。指端修长,肤质细腻,看来是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手掌略有薄茧,哦,公子哥儿偶尔还习个刀或习个剑。
正待进一步摸下去,忽然感到身后的呼吸一窒,又是一股大力,反应过来时,凤九发现自己背贴着身后的岩块,困在了公子哥和洞壁的中间。洞顶的石笋滴下水珠,落进小潭中,滴答。
朦胧光线中,她双手被束在头顶,公子哥儿贴得他极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干燥的手指却抚上她的脸颊,如同方才她抚着他一般,眉毛,眼角,鼻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