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长大的,豺狼虎豹都见过。我什么都不怕,只怕没钱。再说,还有我姐姐送我去学校。”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姐姐:“你有姐姐啊?我还以为你是——独生子呢。”
“我本来不是独生子,还有一个哥哥,但是哥哥——死了。”
她吓一跳:“怎么死的?”
“可能是阑尾炎。”
“阑尾炎就可以——死人?”
“山里没医院嘛,他肚子疼,爹妈就帮他揉,让他喝盐水,还请岭上的老人来——驱邪,但全都没用,只好往县城送,但是太晚了——”
她赶紧从他背上溜了下来,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他心里的伤痛一样。走了一会,她才小心地问:“但即便是那样——你也不是独生子啊。你刚才不是说你有姐姐吗?”
“姐姐是女的嘛。”
“女的不算人?”
“女的要出嫁的嘛——”
“要出嫁就不算你家的人?”
“出了嫁,户口都转走了,怎么还算我家的人呢?”
她觉得跟他讲不清楚,她说的是亲情,而他说的是户口,这不东扯西拉吗?如果按照他这个概念,她家连个独生子都没有,这也太歧视女性了吧?
但她知道跟他辩论没意义,可能满家岭的人都不把女儿当人,他从小就接受这种观念,怎么可能不这样认为呢?如果她生长在满家岭,恐怕也会像他这么想,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
她问:“你有几个姐姐?”
“三个。”
“啊?我怎么一个也没看见?”
“都嫁人了。”
“她们过节都不回来?”
“回来干什么?”
“看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呀!”
“她们都嫁了人了,还往娘家跑,不怕别人笑话?”
“笑话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