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道:“怪不得我在前面,听到老七陪着清秋,一路唧唧喁喁说着话进来。原来他们小俩口子,倒在另找出路!他们少高兴,母亲正在生气,要调查谁提倡分家呢。我听了母亲那口气,好象说要分家的是翠姨,倒不料是他两口子作的事。清秋那孩子,你别瞧她不言语,她的城府极深,你们谁也赶不上她哩。”这一席话,凤举随口道出,不大要紧,可是又给清秋添上一项大罪。佩芳心里想着,婆婆终是疼爱小儿子小女的,保不定私下分给了燕西一件什么东西,所以燕西预先腾移到岳母家里去。凤举总有手足之情的,大概就是在实际上吃一点亏,也未必肯说。趁了清秋刚回来,必定有些话和燕西商量,且偷着去听听,看他们说些什么?于是也不通知凤举,轻轻悄悄走向清秋这边院子里来,恰好这个时候,院子门口那盏电灯,已经灭了,手扶着走廊的柱子,一步一步,走向清秋的院子里。清秋的屋子里,还亮着电灯,她的紫色窗幔,因为孝服中,换了浅蓝的了。电灯由窗子上向外射,恰好看见窗子下,有一个黑影子,斜立在廊下。佩芳贸然看见,浑身一阵冷汗向外一冒,全身都酥麻了,心里扑通扑通乱跳,只是来得尴尬,不便喊叫,就自己下死劲镇定了自己。仔细看那影子,却是一个女子,心里忽然明白,这也是来听隔壁戏的了。所幸自己还未曾走过去,轻轻向后倒退一步,便是院子的圆洞门,缩到圆门里,藉着半扇门掩了自己的身子,再伸着头看看那人是谁?自己家里人,只要看一个影子,也认得出来的,这人不是别个,正是报告清秋今晚消息的王玉芬哩。看了一会,见玉芬不但不走,反而将头伸出去,微微偏着,还要听个仔细。自己在门边,也听到燕西在屋子里说话,他道:“既是你母亲病不怎样重大,我就不去看她了。要不然,人家又要说我只知道捧丈母娘。”直待听完了这句,玉芬才移动了脚。佩芳总怕彼此碰到了,会有许多不便。赶快一怞身,扶着墙壁走了几步,然后闪到向自己院子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