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你一辈子也不见我。第一天过去了,第二天不见凤举回来,就有些着慌。到第三天,仍不见他回来,便打电话到部里去问,恰好又是礼拜日。到第四天,佩芳就病了,病了两天,还是不回来。到了这时候,佩芳心里很是焦急。但事已如此,嘴里可不肯说找他回来。若要说出,分明自己软化,凤举益发得志了,所以她面上依然镇静不露声色。后来被梁大夫诊脉诊出来了,倒是一喜。因有一个多月了,自己老是这样怀疑着,是不是有了喜,自己虽然有七八分相信,却又不敢就告诉凤举。怕他一说出去了,若是不是的,那有多么寒碜。现梁大夫把这事给证实了,第一是婆婆要由我一点,总不让我生气。凤举要闹,她必定压制儿子不压制媳妇了。就是凤举本人,听了这个消息,也得大喜一番,他一定不敢再惹人生气的,若一说,我为这个病了,他还不回来瞧我吗?这样想着,凤举之回来不回来,越发不管。
谁知凤举死了心了,竟是不回家,就是回家,也不进自己的房。不过衙门还是照旧去,下了衙门以后,人到哪里去了,就不得而知了。金家的房子很大,金铨夫妻一两天不看儿子,也是常事,就不过问。老夫妻俩还不过问,旁人哪里得知哩?佩芳睡了三天,想静等不是办法,便理了一理头发,换了一件长衣,走到婆婆屋里来。金太太戴上大框眼镜子,拿了一本大字详注的《金刚经》,正躺在软榻上念。看见佩芳进来,放下书,摘下眼镜子,笑道:“佩芳,你好了吗?就在屋子里多躺一会儿罢。不要象平常一般,那样欢喜走动了。”佩芳道:“老坐在屋里,也是闷得慌,总要出来走动走动才好。”金太太道:“当然是要运动的。不过你睡倒刚起来,总要休息休息,不要把身子累了。”佩芳笑道:“一个人坐在屋里,有三四天,也够闷的了。我想找几个人打小牌呢。”金太太道:“打牌,那更不合宜了。凤举呢?不在家吗?”佩芳道:“我快有一个礼拜没见他了。”金太太道:“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