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白在那里睡着呢。”燕西道:“她怎样在这里睡?昨天晚上没回去吗?”润之道:“昨天晚上,她和五姐谈到三点才睡。”燕西问道:“她说些什么?提到我了吗?”润之道:“提你作什么,他们说的是美国的事,你走罢。你的话,我明白了。回头我对五姐说就是了。”燕西听说,这就走了。他又穿的是一双皮鞋,走着是吱咯吱咯一路地响着。
到了这天下午,燕西借了一点事故,找了冷太太说话。因笑道:“我五家姐明天是要到这里来的。她说了,要来看看伯母。”冷太太道:“呵唷!那还了得,我们怕是招待不周呢。”燕西道:“我那五家姐,她是很随便的人,倒不用着客气。”燕西虽然这样说了,冷太太哪里肯随便?自即日起,叫韩观久和韩妈,将客厅、院子就收拾起来,客厅里桌上换了新桌布,花瓶里也插了鲜花,又把壁上几轴画取消,把家里所藏的古画,重新换了两轴,并且找几样陈设品添在客厅里。韩妈忙得浑身是汗,因说道:“象这个样子待客,那真够瞧的了。”冷太太道:“你知道什么?人家才真是千金小姐啦。况且她又出过洋,什么大世面没有见过。若到咱们家里来,看见咱们家里是乌七八糟的,不让人家笑话吗?我就死好面子,不能让人家瞧我不起。你嫌累,她来了,总有你的好处。我先说在这里等着,你信不信?”韩妈笑道:“我倒不是嫌累。我想往后咱们都认识了,大家常来常往,要是这样临时抱佛脚地拾掇屋子,可真有些来不及。”冷太太道:“你说梦话呢,他们富贵人家,哪里会和我们常来常往?也不过高起兴来,偶然来一两趟罢了。你倒指望着人家,把咱们这儿当大路走呢。”韩妈道:“我就不信这话,要说做大官的人家,就不和平常人家往来,为什么他家金七爷,倒和咱们不坏呢?”她这样一句很平常的话,冷太太听了,倒是无话可驳。说道:“那也看人说话罢了。”这话说过了,依然还是张罗一切,一直到次日正午十二时,连果碟子都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