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因为是一径的跑着,也就没有功夫来和她说话,到了家门口,把车子停在门外,那姑娘倒像是熟路似的,开了车门下来,直向小跨院子里丁家走去。在这屋檐下,坐了一位老太太,背对了外坐着,二和道:“妈,我告诉你一段新鲜事儿,我带着一位客来了。”那位老太太扭转身来,尖削的脸上,闪出了许多皱纹,戴了一把苍白的头发,不住的微微的摇撼着,这是表示着为人受刺激太深,逼出来的一种毛病。她虽是站起来了,但还依旧仰了脸看人,由这里可以看出来,她还是个双目不明的残疾人。
二和站在他母亲面前,向那位姑娘招了两招手,因道:“请你过来见见,这是我妈。”那姑娘走了过去,叫了一声老太,丁老太就伸出右手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左手却在她手臂上、肩上,全轻轻地抚摸一番。因笑道:“这可是一位小姑娘。二和,是哪一家的?”二和道:“你老坐着吧,先让我把一段子经过的事告诉你,然后再让她说她的。”丁老太就弯了腰,把刚才自己坐的凳子,拍了两下,笑道:“小姑娘,你就在这儿坐着吧。”她说完了这话,自己慢慢地走到对过的所在,弯了腰,伸着两手,在各处摸索了两三下,果然就让她摸到了一把小椅子,然后坐下。二和在墙上钉子上,取下了一条半干湿的毛巾,在额头上乱摸擦了一阵,这就笑着把今日早上的事,叙述了一番。
丁老太虽然看不到来的贵客是怎么一个样子,可是谁说话,她就把脸朝着谁。等二和把话说完了,这就将脸一转,朝到那位小姑娘,笑问道:“我儿子说的话,全是真的吗?你贵姓?我应当怎么称呼呢?”她道:“您太客气,还说这些啦。我姓王,师傅替我起了个名字叫月容,成天成晚的就是这样叫着。扫地抹桌,洗衣煮饭,什么全叫我,我真腻了。我在家的时候,小名儿叫小四儿,您就叫我小四儿罢。”二和道:“姑娘,你同我妈妈有一句便说一句,就别发牢骚了。”丁老太将脸朝着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