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害怕。”毛三婶道:“什么事?街上有老虎出现吗?”那人笑道:“那倒不是,我看到毛三叔也在墙角落里喝酒呢,他掉过脸去,倒没有作声,怪不怪?我们说话的时候,他要叫起来……”
毛三婶抢嘴道:“他叫起来怎么样?你以为我怕他吗?哼!他写了休书,打了手模脚印,我和他两不相干了。他姓他的姚,我姓我的冯,我姓冯的嫁人,他姓姚的管得着吗?”那人道:“虽然这样说,那彼此见了面,究竟不大合适。”她道:“有什么不合适?古往今来,谋死亲夫的女人多着哩,我讨厌他,没有谋死他,让他在我手心里逃了命出去,就对得住他。我的青春,都让他霸占了,落得我残花败柳,中年改嫁。他若叫起来,我就用这些去问他,他还有什么话说?”
她母亲说:“你可不能那样说,人心都是肉做的。他这回听凭你改嫁,一点也不为难,也就对得住你了。”毛三婶道:“他是什么对得住对不住?他算是聪明过来了,要得了我的人,要不了我的心,他要我回去作什么,打算让我谋死他吗?”毛三叔在后面跟着,听了这些话,觉得自己这颗心,不啻是一阵阵地让凉水浇了,心里感触很深,脚步也就慢慢地缓了下来,始终是呆站在人家屋檐下没有向前走。那毛三婶的声音,自然也越来越细微,以至于听不到了。
毛三叔呆站了许久,醒悟过来,不由得打了两个寒噤,心里想着,幸而我是不曾找着她来论理,若是和她对面一谈,不是又要受一场恶气。女人家原来有这样狠的心,我就一辈子不再娶女人也罢。我倒不明白这位李小秋少爷,为什么爱上了我家大姑娘?你是没有尝到女人的辣味,不知道这罪是多么难受。那也罢,让酒店里那个外乡人,把她娶了去,让他也去受受罪。毛三叔一番气忿,到现在已是消失个干净,低了头有一步没一步走回客店去。当他经过那家水酒铺时,还听到那外乡人在人丛里发出哈哈大笑。
毛三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