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不必说,熟酒铺子,不愿意去,且到街西头不认识的酒店里去吃几碗水酒,解解愁闷。内地的街市,敲过了初更,一律上门,唯有茶馆酒店,还敞着店门,在屋梁上垂下几盏双嘴子或三嘴子的油灯,继续的作买卖。这街西头的酒店,靠近了河岸,上下水的船,靠了岸,船上的客人们都会到这里来消遣。毛三叔低了头走进店堂去,在那油焰熏人的火光下,满眼都是人,吱吱喳喳,一片酒客的谈笑声。只有最里墙角落里,有张小条桌还空着没有座客。毛三叔正觉合意,一直走上那里,将面朝里坐着。
店伙来了,要了一大壶加料水酒,两包煮青皮豆,吃着豆子慢慢地喝酒。在喝了两碗酒之后,感到肚子里有些空虚就回过头来叫店伙,要一碗油炸豆腐吃。却有一个人站在人丛中四面张望,好像是找人。那人穿着蓝宁绸夹袍,青纱瓜皮帽,手里拿着一柄白纸折扇,这尤其让人注意,不应该是这水酒店里的座客。只听到有人叫道:“马先生,马先生,在这边坐。”随着有个人站起来,向他招手。那人毛三叔认得,是冯家村的人,要算毛三婶亲近一些的堂叔。毛三叔想到自己女人,就不好意思见冯家人,自己立刻回转头去。心里也就想着,冯家有人在这里吃酒,也决不止一个,遇到他们,都是仇人,很是尴尬,喝完了这壶就走吧。他什么不看了,只是低了头喝酒。喝完了,待叫店伙会酒钱,无奈这酒伙,老是照顾坐位对过的人,要大声喊叫,又怕让冯家人听到了,只好不时的回转头来望着。不望则可,这一望却望出了事故,就在这时,毛三婶母女两个,随着一个冯家老头子也走进店来。他们并不向先到的冯家人去并座位,就在自己这边,隔了两张桌子坐下了。
毛三叔想不到冤家路窄,偏是在这里相逢。所幸自己是面朝里,这就不动身,背对着她们,听说些什么。先是她们低声说话,后来听到毛三婶说:“我坐一会子就走,人他是偷看过了,事情也说好了,只要彼此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