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哈哈大笑,并且还本加利,说出四个字:“抱头鼠窜”。小兔子本是个善于搭讪的人,然而这一回他也变得矜持起来,是不是有点造作?但也说明他长大了,内心里不再满足做“可爱的小弟弟”,而且起了反抗,结果是他,对这些女生最疏远。但是,也不要紧,自有替代他的人。替代他的人,名叫七月。
七月是一所中等专科技术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年龄就要比他们长几岁,能与他们打得火热,就可看出他是个少心没肺的人。七月的父亲是粟裕手下的人,参加过黄桥战役,鲁南自卫反击战,淮海大战,很有战功,进城以后在工业局任领导。他当兵前在老家就娶妻生子,后来在部队又结婚,虽然办了离婚手续,但和老家并没断来往。他前后共有九个儿女,还有二三个寄养的侄儿,加上老家时常有人来长住短住,于是,他们在西区一幢旧式洋房里的家,就成了一个招待所。父亲行伍出身,母亲也是个粗放的人,养孩子就像养小牲口,早上放出去,晚上圈回来,其余就全凭个人才智,自生自灭。七月资质平平,又乏人管束,小学,初中都留了级。大人并不着急,用父亲的话,就是,只要不反革命,就是国家的人。勉强初中毕业,就读中专,三年后出来,就是工厂的四级工,是平民子弟择定的生活方向。因此在他们学校,多是中下层市民家的孩子,有些还是产业工人的后代。像七月这样的干部子弟,大约仅他一人。但他从小在人堆里长大,性子很合群,就喜欢热闹,什么样的人都合得来,也并不觉得孤单。只是到了文化大革命,他们学校不像别的学校闹得凶,中技生都是一心读完书就业独立,有的还要养家,对革命没有大热情,七月这时方感到失落。他骑着车到各学校看大字报,听大辩论,以他开放外向的性格很容易就交上了新朋友,参加进一个战斗队。他没什么观点,就是喜欢革命的那股闹哄哄的劲。懵懵懂懂的,他跟上了保皇派,是出身背景使然,也是父亲在家中拍桌子教训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