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落潮一般一层一层退去。米尼喘息了一会,忽然轻轻笑了起来,这笑声使阿康感到毛骨悚然。米尼说:你注意到了吗?阿康,那样的方法是我新学来的。阿康说:你总是很勤於学习的。米尼又说:我现在晓得,这事的学问很大的,你却一点不教我。她抚弄着阿康,阿康说:还是你教我吧。好啊!米尼说,我还会另一种方法呢!阿康感到了骇怕,可他知道骇怕是没有用的,只有反攻为守,才可摆脱困境。他想:他这一辈子总是以防守为主,结果搞得很被动。他俩一上一下地对视了一会儿,眼睛里射出了不友善的光芒,然後,便开始了第二个回合。米尼一开始还占着上风,可渐渐的就抵挡不住了。她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连连地叫:好啊!阿康,好啊!阿康。阿康自始至终沈默着,脸上还带着隐约的笑容。夜深了,风在窗外嗖嗖地游荡,船泊在渡口,等待晨时分第一班过江的航行。他俩不知什么时候沈沈地睡去,床上的被褥被糟蹋得很不像样。米尼觉得自己的身体变成了一个散了架的破船,在波涛里没有目标的漂浮。不知他俩中是谁拉灭了电灯,黑暗中有一只手挽住了她的颈脖,她忽然醒了,发现身旁躺的是平头。平头在她耳边絮絮地说道:希望她能理解,理解是最重要的;大家都是祖国的男青年和女青年,不应当把你我分得太清楚,个人和集体的关系要摆正。米尼心里很平静,觉得平头有点聒噪,不耐烦地扭过头去,平头却又以他的粗犷和果敢去爱抚她,使她又转回头来。平头与她玩出百般花样,使她欲罢不能。在她比较清醒的间隙里,她便想道:原来这就是大家共同度过一个快乐的夜晚。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快乐的夜晚,可是说它不快乐也是不公平的。米尼渐渐地陷入一种心荡神怡的迷乱之中,她惊心动魄地哀鸣着,使得久经沙场的平头也不禁觉得有些过份,想罢手,米尼却不放过他去了。晨曦一点一点照进窗户,将这一对精赤条条的男女照得微明。第一线阳光射过来了,灼痛了米尼的眼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