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平时并不亲密的同学。在这一个夜晚,我敲开了淮海路街面或弄堂里的许多门扇,这是我以前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其时,马路变得十分冷清。霓虹灯是早没了,橱窗也暗了灯光,只剩一些路灯,照射着行人寥寥的街面。是因为战备疏散了一些人,还因为没有心境,人和车都很少。沿街的窗户,贴了米字条,说是为防空袭的措施。这样的话,窗玻璃不至因为破碎而四溅开来,也不会发出裂响。这城市真是显得荒凉了,再加上秋风瑟瑟,梧桐落叶一卷卷地扫着地面。相比较而言,那聚集了我们班级和宣传队的老师同学的乡间,倒显得人气旺盛,颇勾人想念。但心情是平静的,我走在街上,才不过七点,就已经是夜深人静的样子。我挨家敲着门。这些门都不很容易敲开,半天才有人应声,半掩着人影,问我从哪里来,做什么。他们大都只让我送进信去,然后就关上门。我只得走开,去下一家同学家。有一些地址是不那么好寻的,号码是跳开的,待到找见,却发现是一个店铺,已经打烊。再绕去后门,则又迷失了号码。当我又一次兜进兜出地找着号码,结果是无望地干脆大叫起这同学的父母的名字。头顶上忽传来一阵子清脆可喜的小姑娘的声音,七嘴八舌问道是什么人找。抬头一看,是一个木阳台,面临着这一条窄小的横马路,也没有灯。阳台上挤着几个小姑娘,是比我们更小的一伙,大约刚上小学不久,其中有我同学的妹妹。虽然看不清她们眉眼,但她们灵巧活泼的身影依稀可见。她们是这个宵禁似的暗夜里,惟有的一点活跃,也是我这一夜的沿街寻找的惟有的一点光明。她们还很快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