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在厉擎苍早已鲜血累累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他面色如冰,眉头簇得很紧,却坚决不肯承认:“她在撒谎。”
“她没有撒谎,”泪水终于从秦仲媛的脸颊上滑落,她不甘心地冲他叫道,“擎苍,你看看我好不好,我有哪点比不上她了?最关键的是我爱你,很深很深……”
厉擎苍没有回答她,只不耐烦地扭过头;但一丝异样的狡黠,却悄然出现在他的黑眸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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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间内,陆亦双正给厉擎苍洗着衬衫。
自从医生说过一句“病人现在正处于感染期,所有贴身衣物都要注意卫生”之后,她便不放心再让护工洗衣服,所有的衣服必定亲自经过她的手。
想起刚刚在病房里发生的事,此刻她心中依然汹涌澎湃,鼻尖酸酸的;由于低着头,泪水没有滑过她的脸颊,而是一颗颗直接掉落在了她手背上。
到最后,她实在忍不住,把水龙头开大了些;在这哗哗水声的掩饰下,她放肆地哭了起来……
她以前从来都不敢想象,这么透明的她,有一天竟也能在城府颇深的厉擎苍面前,说出那么逼真的谎言。
她已经不爱他了,一点都不爱;正是因为不爱,她才不想跟他在一起……
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之前为什么明知道有危险,她还是会那么义无反顾地跟他去云来村,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安安吗?
在他受枪伤后,她为什么要这么没日没夜地照顾他,还差点跟那些村民们起冲突?
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对他的爱和牵挂,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没有停止过;但她却真的没法跨越他们之间那条湍急的鸿沟,没心没肺地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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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亦双洗好衣服回到病房时,秦仲媛还在。
她正坐在床头,拿着一把水果刀,笨拙而认真地给厉擎苍削着苹果,头也没抬:“擎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