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澄心细如发,知道那一场刺杀,前辈应对得并不轻松。
陈平安合拢扇子,缓缓道:“修行路上,福祸相依,大部分练气士,都是这么熬出来的,坎坷可能有大有小,可是磨难一事的大小,因人而异,我曾经见过一对下五境的山上道侣,女子修士就因为几百颗雪花钱,迟迟无法破开瓶颈,再拖延下去,就会好事变坏事,还有性命之忧,双方只好涉险进入南边的骸骨滩搏命求财,他们夫妻那一路的心境煎熬,你说不是苦难?不但是,而且不小。不比你行亭一路,走得轻松。”
隋景澄笑了,“前辈是不是碰巧遇上,便帮了他们一把?”
陈平安没有说什么。
隋景澄便知道答案了。
陈平安以折扇指了指隋景澄。
隋景澄会心一笑,盘腿而坐,闭上眼睛,静心凝神,开始呼吸吐纳,修行那本《上上玄玄集》所载的口诀仙法。
修道之人,吐纳之时,四周会有微妙的气机涟漪,蚊蝇不近,可以自行抵御寒意暑气。
隋景澄虽然修道未成,但是已经有了个气象雏形,这很难得,就像当年陈平安在小镇练习撼山拳,虽然拳架尚未稳固,但是全身拳意流淌,自己都浑然不觉,才会被马苦玄在真武山的那位护道人一眼看穿。所以说隋景澄的资质是真的好,只是不知当年那位云游高人为何赠送三物后,从此泥牛入海,三十余年没有音讯,今年显然是隋景澄修行路上的一场大劫难,照理说那位高人哪怕在千万里之外,冥冥之中,应该还是有些玄之又玄的感应。
关于高人的音容相貌,更是古怪,类似那本小册子,隋景澄可看不可读,不然就会气机絮乱,头脑晕眩。
隋景澄前些年询问府上老人,都说记不真切了,连自幼读书便能够过目不忘的老侍郎隋新雨,都不例外。
陈平安知道这就不是一般的山上障眼法了。
隋景澄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