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话,觉得痛快多了,就伸手去拿酒壶,老人手肘一抬,拍掉少年的手掌,不客气道:“等会儿。”
老人双指捻住酒葫芦,缓缓道:“陈平安,你说了这么多狗屁倒灶的小事情,想不想听老夫讲一些无甚用处的大道理?这些话,便是老夫当年巅峰,已经站在世间武夫的顶点,你说老夫的眼界如何?够高了吧,也觉得一文不值。要不要听听看?”
陈平安笑道:“说,我就喜欢听人讲道理。”
老人站起身,“老夫曾经在一座中土神洲的山顶,偶遇一位气态儒雅的老书生,当时不知身份,后来大致猜出一些,只是没领会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才有之后沦为疯癫老汉的凄惨田地。当时与老书生闲聊,别看老夫是纯粹武夫,口口声声说着拳理,其实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读过的书,极多。与老书生闲聊到最后,便向他请教一些想不通的事情,然后老书生便大致说了一些他的道理。”
光脚老人拎着酒壶,开始散步,绕圈而行,“那个老书生说,我们活在一个很复杂的世道里,很多人的言行,哪怕是学问极高的读书人,还是会自相矛盾,我们看多了没甚道理的事情,难免会问,是不是书上的道理,是错的,或者说,是那些道理还没有说透,没有说全。”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办呢?我们该怎么看待这个许多嘴上讲道理、做事没道理的世界?办法是有的,一种是活得纯粹,我拳头很硬,剑术很强,道法很强,就用这些来打破一些东西。复杂问题给简单解决掉,只要我开心就好。天地有规矩约束我,我便一拳打破,世间有大道压我,我有一剑破万法。哪怕暂时做到如此酣畅淋漓,可总是如此想,坚定不移,一直朝这个方向走在道路上。这种人可以有,但是不能人人如此的。”
说到这里,老人停下脚步,望向陈平安,自嘲道:“老夫便是这类人。”
“老书生继续说道,一种是活得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