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这次是真的有点措手不及。重用魏礼?这是为何?一个没有家世的黄庭国四品地方官,能入得了大骊国师的法眼?
崔瀺不理会寒食江水神的疑惑,一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说道:“接下来,不是快要秋收了吗,你们大水府邸按照熟能生巧的那些老法子,让这个郡冒出一些事故,来点民不聊生的惨事,在快要民怨沸腾的时候,给刘嘉卉一个机会,捎话给魏礼,就说你这位水神老爷答应帮他摆平那些状况,嗯,魏礼肯定会生出疑心,没关系,你就假装跟他要钱嘛,要他去跟礼部讨要匾额嘛,这么一来,他哪怕依旧心存疑虑,为了辖境内的老百姓,一样会战战兢兢地点头答应,之后一直到大骊大军快要南下,你就始终这么逗弄魏礼,等到大骊兵临城下,在魏礼心存死志,要死守郡城的关键时刻,你就可以放出风声,就说魏礼勾结你们大水府邸,故意为了名望口碑,才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高位。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一座郡城小二十万百姓,有几个不大骂他魏礼猪狗不如,身边有几个亲近人还敢相信他。”
青袍男子小心问道:“这是?”
崔瀺白眼道:“这还看不出来?我是要魏礼生不如死啊。不是我说你啊,你比刘嘉卉真聪明不到哪里去。”
堂堂寒食江水神,如同蒙学稚童,虚心求教道:“恳请国师大人指点。”
崔瀺懒洋洋缩在椅子里,“真正的读书人,知道他们最受不了什么吗?不是当了官,却碰到一个王八蛋昏君,不得不为社稷苍生仗义执言,不惜死谏君王,然后被咔嚓一下砍了头,因为这样是无愧良知的,说不得还会青史留名。甚至不是山河破碎,却没办法力挽狂澜,眼睁睁看着家国皆无,因为哪怕这样,也可以逃禅出世,或者可以国家不幸诗家幸,写点悲愤诗来着。真正无法接受的事情,是……”
这位白衣少年晃了晃脑袋,“是魏礼这些个真正的读书人,身为儒家门生,为了一个所谓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