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你们觉得陈平安不知山有多高,水有多深,所以对我一点都不害怕,这是……”
崔瀺稍作停顿,哈哈笑道:“对的。”
崔瀺继续道:“但是呢,你们只想到了一半,无知者无畏嘛。不过你们比不上陈平安的地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两个,一个莫名其妙读书读出来的第六境武夫,山河破碎,忍辱负重,一个是惊才绝艳却身负血海深仇的练气士,总觉得未来还很长,所以陈平安敢说杀我就杀我,你们呢,犹犹豫豫,忐忐忑忑,我这么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毕竟我是崔瀺,你们能够活着都得谢我。”
崔瀺揉了揉腰,愁眉苦脸道:“其实我腰疼得很。”
崔瀺看着于禄,“你们以后就死心塌地跟着我混吧,咋样?”
于禄微笑道:“从遗民刑徒队伍里走出来,我就跟着国师大人混了,而且感觉不错,这一路远游求学,也很精彩,比起在东宫假装书呆子,每天听那些之乎者也,有趣多了。如果国师大人能够有空的时候,给我讲解一些经义难题,我会觉得人生很圆满。”
崔瀺伸出手指点了点高大少年,“人家陈平安谨小慎微和不苟言笑,是井底之蛙突然跳出了水井,看见什么都要担惊受怕,你于禄真的是城府深沉,一脸奸人相貌,我有些时候真想一拳打扁你的这张笑脸。”
于禄无奈道:“我跟陈平安相比,好到哪里去了?不一样是井底之蛙吗?”
崔瀺随口道:“富贵烧身火,磨难清凉散。这句圣人的警世名言,白送给你了,拿去好好琢磨。”
早早就熟读万卷书的于禄好奇道:“是文庙哪位圣贤的教诲?”
崔瀺指了指自己,“我啊。”
于禄更加无奈。
崔瀺从袖子里掏出一粒石子,轻轻砸向檐下铁马,一次不中,两次不中,三次仍是不中。
崔瀺瞥了眼少女谢谢,